第五十八章_自古沙雕克反派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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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八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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份必然被调换。

  第三,太过顺利的案子,到后来铁定出事,打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。

  阎清欢决定不乌鸦嘴,把话吞进喉咙。

  “距离第三[bo]邪[chao],还有一段时间。”

  沈流霜笑笑:“大家辛苦这么久,短暂休息一会儿吧?听说第三[bo]的邪祟攻势很凶,当心莫要受伤。”

  “我去大堂候着。”

  柳如棠:“看看有没有其他形迹可疑的人。”

  几l乎所有客人都被老板娘带去了一楼,她待在大堂,能把众生相尽收眼底。

  “我在二楼转转,顺便休息会儿。”

  在鬼打墙里受惊又受累,直到现在,施黛的腿仍在发酸。

  她说着侧目,笑意清浅:“江公子要一起吗?我们讨论讨论,待会儿怎样接近韩纵。”

  此话一出,引来四道蕴意迥异的视线。

  沈流霜怔忪蹙眉:是单独邀约?

  柳如棠两眼发亮:是单独邀约!

  阎清欢敬佩握拳:不愧是施小姐,明明疲惫至极,已经在为第三[bo]邪[chao]做准备了。

  他也要努力调查!

  江白砚抬眸,正对她的杏眼。

  施黛嘴角是一贯噙着的微笑,好似小雪消融,双目黑白分明,眼尾勾出弯弯弧度。

  不知为何,江白砚却觉出几l分沉郁[se]调。

  但他还是应道:“好。”

  *

  二楼寂静无人(),施黛脚步慢悠悠?()_[((),在廊间缓缓踱步。

  江白砚行于她身侧。

  “江公子的伤势如何了?”

  施黛看他一眼:“被邪气入体,还流了那么多血,阎公子怎么说?”

  是蕴藉关切的眼神,与平常无异。

  江白砚轻声应道:“无碍。他赠我滋补气血的丹药,服下后好转许多。”

  “这样就好。”

  施黛拿着钥匙,打开卫灵房间,给两人各倒一杯茶:“江公子告诉阎公子,你的伤[kou]渗进过邪气了吗?”

  江白砚:“并未。”

  施黛掀起眼睫,目露困惑。

  “邪气已被剜除,无需在意。”

  江白砚笑笑:“施小姐的伤势如何?”

  看出来了。

  这是在转移话题。

  施黛抿下一[kou]凉茶,顿时清醒。

  她在鬼打墙里被保护得很好,身上仅有几l道刮伤的小血痕。

  江白砚回房时,沈流霜帮她仔仔细细处理过。

  “我能有什么事。”

  施黛不动声[se],把话题拉回去:“江公子的伤比我重得多。对了,你不是被猫咪挠过一回?那里还好吗?”

  因她一句话,手背的伤[kou]漫出痛与[yang]。

  江白砚指节微动:“不碍事,这是小伤。”

  施黛皱皱眉,小声应答:“小伤?我记得当时在厨房,你流了好多血——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被猫抓成那样的。”

  她顿了顿:“邪气入体,也是第一次看到。”

  房中烛火轻摇,模糊光与暗的界限。

  明暗[jiao]错的角落聚出一条细线,曳动拉拽,悄寂无声。

  倒映在地面的影子,也被扯得轻轻一晃。

  施黛说得隐晦,话语在他心尖几l番弹拽,不必句句分明,便已触及某个晦涩难言的秘密。

  江白砚向来是个聪明人。

  有时糊涂未尝不好。

  “……施小姐。”

  他低声:“想说什么?”

  施黛握了握右拳,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。

  天地可鉴。

  她表面看上去云淡风轻,其实心里紧张得要命,紧紧绷成一根弦。

  这辈子连发脾气都很少有过,更别提当下的当面对质。

  她经验为零。

  “我——”

  勉强稳下心神,施黛定声:“我想看看你被猫抓出的伤[kou],可以吗?”

  耳边安静一息。

  然后是两息,三息。

  满室阒静里,她听见江白砚的一声笑。

  “施小姐最好别看。”

  他嗓音淡淡,笑意像自嘲:“刀伤丑陋,许会将你吓到。”

  刀伤。

  什么刀伤。

  ——还真是刀伤?

  没料到他竟坦白得如此直言不讳

  ()  ,施黛反倒一怔。

  半明半昧的光影一触即破,半遮半掩的气氛碎了个彻底。

  江白砚立于烛火下抬眸,双眼微挑,敛有薄光。

  他轻哂:“施小姐如何知晓的?”

  施黛与他对上视线:“……被普通邪祟所伤,不会感染伤[kou]。”

  彼此都已把话摊开,她想起江白砚肩头乌黑的血渍,愈发气恼:“你为什么、为什么这样?”

  因为他不正常。

  江白砚垂眼,没让她看清眸底情绪——

  如同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沼泽,生有尖锐的刺,堆满脏污不堪的泥。

  “因为如此,能令我心觉快意。”

  他语气平静,仿佛并非在说自己:“施小姐,每次痛到极致,我便生出欢愉。我就是这样的人。”

  他把心中恶念一层层向她剥开,展露连自己都厌恶的一面。

  江白砚觉得好笑,伴随胸腔里细细密密痛意滋生的,是近乎于自虐的快感。

  与此同时,也有狼狈与难堪。

  他为何觉得难堪?于他而言,这并非多么要紧的事。

  因为倾吐的对象是施黛?

  江白砚微微出神。

  他的心思病态至极,本可说些带刺的话语,转瞬间,却想起施黛为他剜毒时,那双沾染血迹的掌心。

  他闭了闭眼,终究只道出一句:“抱歉,把你卷进来。”

  施黛似是被吓懵了,愣愣看着他。

  好半晌,江白砚听她问:“为什么会因为疼痛……觉得欢愉?”

  “不知道。”

  他很轻地笑笑,尾音是漫不经心的讥诮:“或许因为,和它更[shu]?”

  大概觉得恶心,施黛没再说话。

  房中一时静下,江白砚眉眼低垂,感知胸腔里古怪的情绪。

  很闷,喘不过气。

  像在深冬雾蒙蒙的傍晚,乌云密不透风压了满天,却等不来一场及时的雨。

  “施小姐。”

  他略微侧过头去:“若没有别的事——”

  施黛:“因为你一直在受伤,却没和旁人有过接触?”

  江白砚没回答。

  顷刻间,听她接着说:“你如果不介意——”

  施黛道:“可以把手给我。”

  ……什么?

  江白砚险些以为出现幻听。

  垂眼看去,施黛抬手摸了摸耳朵。

  她一双眼格外亮,里面是无奈的愠怒,又像不好意思,轻轻抿了下嘴角。

  “总之。”

  在这种情况下组织不出好听的话,施黛胡言乱语,理直气壮:“多与我们碰一碰,这样那样,你和真正的快意就[shu]起来了。”

  啊可恶,她在说什么。

  耳尖泛起薄红,施黛浅浅瞪他一眼,伸出右手。

  要说不生气,当然是假的。

  从没见过江白砚这么不把自己当回事的人。

  明明保护她的时候,他从始至终认真得很,没让她吃过痛。

  愠怒的劲头过了,设身处地想一想,又觉得无可奈何。

  同样的年纪,其他小孩靠在父母怀中撒娇,江白砚在那间昏暗的地下暗房里,被邪修百般折磨。

  她没道理站在自我的立场上,对他过分指责。

  但还是生气。

  施黛嗓音闷闷,晃一晃手指头:“你要试试吗?”

  江白砚定定看她。

  种种恶劣的言语被她一句话堵住,哽在喉头,化在心头。

  鬼使神差,他探出右手。

  距离逐渐缩短,趋近于无。

  触上施黛的刹那,江白砚长睫轻颤。

  指尖相触又分开。

  像第一次碰到热水的猫。

  他似被烫伤,指节回缩,下一刻,又被施黛轻轻勾住。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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