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二章_自古沙雕克反派 首页

字体:      护眼 关灯

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

第七十二章

第(3/3)页

这样,姿容是千般好的。”

  瞥见施黛抬手扶了扶脑袋,侍女采枝笑道:“上元节的街头人来客往,指不定小姐惊鸿一瞥,寻见个如意郎君。”

  施黛对如意郎君不感兴趣,心心念念的,是上元节名目繁多的点心。

  她今天中午故意吃很少,把胃[kou]全留在灯会上。

  “灯会快开始,你们也赶紧出门吧。”

  施黛眉飞[se]舞,信誓旦旦:“我遇上好吃的,给你们带些回来。”

  金[ru][su]桂花糕和玉露团!

  阿狸两眼发亮,摇尾巴的速度更快。

  采枝笑着应了声好。

  一切准备就绪,施黛的院落距离江白砚不远,估摸着时间,决定先去邀他。

  庆祝上元节,施府处处挂有红灯笼,大抵因为江白砚不喜,他的院前冷冷清清。

  几枝翠竹探出小院,被风一吹哗啦作响,

  ()  绿影葱茏,是这里仅存的生机。()

  施黛呼出一[kou]白茫茫的气,敲响院门:江白砚?

  ◢本作者纪婴提醒您《自古沙雕克反派》第一时间在.?更新最新章节,记住[(()

  顿了顿,试着补充一句:“江沉玉?”

  院门应声而开。

  江白砚一身白,几乎融进身后的雪[se]里。

  不知怎么,他的脸比中午苍白许多。

  视线落在施黛脸上,江白砚略一定神。

  她梳了没见过的发髻,发间簪有琳琅珠玉,眉间花钿一点,是殷红的花与蕊,似天边绮丽的霞。

  海棠珠花步摇随她动作轻晃,叮叮当当,泠泠作响。

  漂亮得明丽又纯粹。

  施黛脱[kou]而出:“你不舒服?”

  江白砚:“无事,刚练过剑法。”

  这并非实话。

  他神情未变,安静感受左胸传来的剧痛。

  施黛虽在画境中碰过他,令他体悟到前所未有的欢愉,但稍纵即逝,无异于饮鸩止渴。

  抚摸鲛尾之后,施黛再未与他有过接触。

  甘润的雨露短暂停留,不足以浇灭心头的恶火。

  尤其是上元节。

  每到这几[ri],江白砚格外悒闷。

  得不到施黛的触碰,他便如往常一般,在手臂划破血淋淋的[kou]。

  犹觉不够,再朝胸膛刺上一刀,那是紧邻心脏的地方,痛意越分明,越令他兴奋。

  剜到最后,江白砚惶惑发觉,即便有了彻骨的疼,自己仍贪求施黛的抚摸。

  这具身体坏掉得足够彻底。

  垂眸掩下心绪,江白砚轻勾嘴角:“怎么?”

  施黛怀里,阿狸耳朵猛地一抖。

  狐狸的嗅觉比人敏锐,从江白砚身上,它闻到淡淡的血腥气。

  ……他是刚杀过人,还是刚捅过自己?谁在上元节还一身血气?

  “今天上元节呀。”

  施黛兴冲冲:“一起去看灯会吗?你、我、爹娘、流霜姐和云声。”

  她列出的全是施家人,江白砚非亲非故,格外突兀。

  他对灯会兴致缺缺,轻笑道:“上元是阖家团圆的[ri]子,你同家里人去就好。”

  施黛下意识道:“你现在,不也是我家里人?”

  被一句话噎住,江白砚默了默。

  须臾,他低声说:“想邀我一同去?”

  施黛没犹豫:“嗯。”

  江白砚抬眼:“为何?”

  “因为——”

  施黛有一瞬的卡壳。

  不可否认,她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,是江白砚父亲的忌[ri]。

  江府被灭满门,上元节于他成了把剖心的刃。

  江白砚习惯自毁,这几天必然心情沉郁,施黛想让他开心一些。

  她当然不可能这么说,故意去戳对方痛处。

  “上元很热闹啊。”

  施黛道:“到处有好吃的好玩的,还可以放花灯。”

  江

  ()  白砚回以一声笑。

  “是吗?”

  他语调极轻,用了半开玩笑的[kou]吻,仿佛随[kou]一提:“不是因为同情?”

  尾音落下,清冽如玉石相撞。

  霎时间,施黛怀中的白毛狐狸竖起耳朵,感到袭上脊骨的冷意。

  江白砚看出来了。

  他素来敏锐聪慧,怎会猜不透施黛的心思——

  在她的认知里,江白砚温和守矩、孤苦无依,这样的人,最容易叫人心生同情。

  镇厄司里,旁人知他无父无母,偶尔对他展露诸如此类的情绪,江白砚只觉可笑,不曾上心。

  当这样的目光出现在施黛眼底,他竟心[kou]滞闷,钝钝生疼。

  同情和可怜,是江白砚最不想要的东西。

  那让他觉得,在施黛面前,自己如同一条丧家犬。

  很难堪。

  阿狸拼命摇尾巴示意。

  它听得出来,江白砚没打算把气氛闹僵,这话说得像玩笑,施黛只要回一句“不是”,能把话题迅速揭过。

  一边想,一边忍不住抱怨,江白砚真够有病,“同情”两个字出[kou],带了自轻自嘲的意思,等同于往他自己心上捅刀子。

  出乎意料地,施黛没说它预想中的那句话。

  怀抱狐狸的双臂紧了紧,她略略怔忪,低声道:“对不起。”

  这是承认的意思。

  阿狸惊得瞳仁骤缩,忘了自己还在摇尾巴。

  施黛的想法简单直白。

  江白砚骨子里有傲气,既然问出[kou],一定看出她的情绪。

  倘若含糊一笔揭过,这件事只会变成他心里的一根刺,与其别别扭扭,不如直截了当地挑明。

  设身处地想想,如果她是江白砚,也不想被人施以同情。

  以往在学校里,听说她从孤儿院出来,老师和同学流露的神情,施黛至今记得。

  大概也没想到她承认得这么大方,不止阿狸,江白砚亦是微怔。

  “我的确想到那些事。”

  施黛抿了下嘴唇:“但我邀请你,更多是因为——”

  四下静谧,风声歇止。

  傍晚的霞光铺陈满地,她长睫颤动,抖落澄澄秋水般的涟漪。

  施黛说:“有你在的话,我会很开心。今晚灯会,我想见到你、和你待在一起。”

  哪怕孟轲不提起他父亲的忌[ri],施黛也会前来邀约。

  因为对方是江白砚。

  她怎能道出这样的话。

  心跳慢了一拍,卡在不上不下的位置,惶惶然发涩。

  江白砚喉结微动,胸腔深处疼且[yang],心脏怦响,一片滚烫。

  渴念无法遏制。

  他的目光宛如荆棘,在暗处滋生蔓延,葳蕤疯长。

  想触碰她,拥抱她,抚摸她。

  亦或被施黛爱抚。

  无论哪一种,江白砚甘之如饴。

  “所以。”

  置身于妄念中央,被[yu]意层层裹挟,施黛一无所察。

  似乎有些不好意思,那双圆润杏眼簌簌眨动,在明晃晃的光晕里,重新盈了笑:

  “你愿意陪我们……陪我吗?!
记住手机版网址:m.34xiaoshuo.com
加入书签我的书架

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